上舔血的“江湖人士”最讲究两不相欠……宋晟试图去解析他的行为动机,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合理性,但他却始终无法苟同,别说是以上两个在他眼里无比荒谬得不偿失的缘由,就算是别有所图,打算拼死一搏接近他,在宋晟看来也是极其不聪明不划算的。
且不说人死了万事皆休,没有什么执迷不悟的目的是值得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何况,如果真是那样,他更要替青年唏嘘不值,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想从他这里得到金钱物质上的回报尚且有那么些许可能性。若是企图建立信任,从而图谋更多,怕只能是徒劳。
不管青年背后站的是什么人,是那个藏头露尾的大当家的,还是他的仇人政敌,若是确切有这个人的话,宋晟真替青年悲哀,最起码这个人完全做不到知己知彼对症下药。他的表面斯文温和,实则冷酷凉薄,在本国政坛算不上什么秘密。毕竟,往他身边塞人,妄图建立所谓的感情纠葛,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徒劳手段,已经好多年不曾有人再试过。
思及此,宋晟觑向病床上苍白青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怜悯。
当凯文向他汇报了一个情况之后,他又迅速地收回了那一丁点儿怜悯,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人们都说政客的心是橡皮泥做的,可以随着企图心与目的的变化,随意搓圆捏扁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而宋晟作为其中的佼佼者,风姿非凡仪表堂堂,十几岁的时候就在联合国的青少年大会上展露锋芒,被吹捧为冉冉升起的新星,更是在三年前,以二十五岁的破天荒年龄成为本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国会议员,没有人不赞叹,他天生就是为政坛而生。
宋晟自忖,他最天赋异禀之处,不在于山崩于前岿然不动,而是无论主动或是被动产生了任何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他都能够根据需求,用理性去游刃有余地束缚与运用。他会在慈善晚宴上泪光隐忍,观之者无不被他强烈的共情能力所折服。他也能在战争动员大会上振臂高呼,好像恨不得将自己化作身先士卒的枪炮,慷慨激昂。然后,在达到了目的之后,即刻抽离,仿佛那些情绪只是落在衣袖上的一片灰尘,随手一弹,灰飞烟灭,连渣滓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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