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心口一滞,她听着女孩隐忍的哭腔,看着女孩恐慌不安的脸色,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受害者有罪论在此刻具象化了。
安陌他们一行人受到的教育和思想,在落后的封建面前,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们像个局外者,旁观着这一场受害者有罪论的辩驳。
“师父知道人是我杀的,我问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然,他们为什么都在指责招娣,而不是那个施暴的男人?
为什么没有人替那些妇女和幼童讨回公道?
男人们觉得丢脸,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就只会把责任和怒气撒在她们身上,动辄拳打脚踢,却不会把她们当成妻子和女儿一样呵护。
“师父说,我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不公不正,偏见观念,陈旧思想,我无法每个人都救,也不能对每个人都动恻隐之心,我需要自己考量究竟何为对错,何为是非。”
师父既担心她恻隐之心过强,又忧虑她会变成凉薄之人。
师父想要她明辨是非对错,既不错救坏人,也不滥杀无辜。
“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做到令所有人都满意。”
“但我们一定要挺直腰杆,不忘初心,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
自己有本事了,所遇不公不义,才会有能力讨回公道。
“相比招娣和其他女孩子,我其实要比她们幸运得多,我没有她们遭遇不公却不能声张的无奈和悲哀,也没有她们惨遭欺辱却无力反抗的隐忍和顺从。”
“走到今天这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惜那些女孩终将困于牢笼无法挣脱束缚,她们都不是我,她们没得选,而我有得选。”
单单这一点,她就已经完胜很多人了。
那天晚上,看到招娣被家人乡邻指责的那一幕,师父师叔师伯都气得浑身发抖。
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不是他们三言两语能够影响和动摇的。
那天的师父没有睡,坐在外面待了一整晚,后来一封封的书信往回寄。
再后来,他们一行人每到一个地方,师父都会将所见所闻、当地的事情极尽详细地写下来,让上头尽快安排人下来,查探管理这些当地的乱象。
他们都不是救世主,却还是想尽一份薄力,将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进行缝补。
安陌转头,直视陆寒枫的眼睛,不知道是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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