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骂得抬不起头,活像两个犯了错的孩童。
郑秋见状亦懒得多费唇舌,冷声道:“澡兰香!”
“在。” 粘杆处少女应声出列,身姿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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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尤姑娘来,替十公主诊脉。” 郑秋吩咐道。
澡兰香领命而去,脚步轻点,转瞬消失在楼梯口。
“谢池春!” 郑秋又唤。
一佝偻老妪应声上前,声音沙哑:“老奴在。”
“时辰差不多了,那女人也该进城了。” 郑秋目光阴寒,“你亲自去将她带来,莫要出了差错。”
谢池春抬眼,眸中晦明难辨,腰身弯得更低:“少夫人,若途中生变……”
“无需多言。” 郑秋打断她,冷漠出声,“若有意外,直接打死便是。按备用方案善后,该杀者杀,该退者退,其余事宜我自会料理。”
“是!” 谢池春应声,苍老身躯陡然挺直,三步跨至围栏处,竟从三楼纵身跃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随即脚步声急促远去,瞬息间已消失在夜色中。
李澈见状,一颗心直沉谷底。这老妪竟是个顶尖的外家高手,论身手,在她见过的人中足可排入前十。
如此看来,李嵬名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起来,李澈亦觉李嵬名忘恩负义,竟将三姐气得旧疾复发,她心中哪能不恨,巴不得亲手宰了这不知好歹的女子。
可李嵬名毕竟是杨炯的妻子,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血,纵是要处置,也该由杨炯这个夫君、父亲来决断,如何能瞒着他?
若等事成之后再告知杨炯,他该多痛心?
更遑论此事是陆姐姐、郑姐姐与三姐一同筹谋的。自家女人自相残杀,叫他如何自处?
李澈虽也听三姐说过其中利害,亦明白三位姐姐实则是在替杨炯担下恶名。要知道西夏不是王府的私产,而是数十万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国土,是万千百姓的家园。
杨炯即便知道了,李嵬名若是还执迷不悟,大概率还是难逃一死。可若杨炯亲自动手杀妻灭子,那性质便截然不同了。
女子掌家法处置叛徒,尚可说成是整顿家风、或闺阁争斗;可男子若对妻儿下手,便要担上“薄情寡恩”“心狠手辣”的骂名,于他日后大业极为不利。
可即便明白这些道理,李澈心底仍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倦。争来斗去,究竟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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