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谈判

“可以，但不是给你。”周棉清忍无可忍，打断恶心的臆想。她僵直身体忍受剧痛，思绪胡乱飞。

于是更厌恶浪费自己时间的人，她原本答应了要今天赶回去来着。声音伪装得密不透风，听不出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折磨，冷静而沉稳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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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燃发出一声很轻的气音，预料之内，是在嘲笑自己的盲目。彼时的坚定在此刻像不小心飞走的气球，飘到极限高度然后砰地炸开，里面是她血肉模糊的心脏。

赫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周棉清转头看过去，视线戛然而止，停在她身旁的柳岸脸上。一直掩饰很好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她快速眨了几下眼，将不可置信压进浓重的黑里，随即移开目光。

柳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懒散地抬起眼皮，眼神冷淡。明明是朝向赫燃，眼里却似乎只能看得见那一个人。

压迫感猛然袭来：“你费这么多力气把我的货拦下来，难道是为了看清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下一下回响在身体里，柳岸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攥紧拳头，指甲死死抠进手掌，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难道是为了看清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柳岸不是长在温室里的小白花，更不奢求被人精心照料。可是周棉清，她用无害纯良的眼睛把她骗入局，绕那么大的圈子得到她，最后竟然只是为了好好爱她。

柳岸从小就看着许多人为了几包白粉几颗药丸变得行尸走肉，把周围的人都掏空价值。她不同情他们，不觉得他们可怜，却还是在很偶尔脑子抽疯的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些人、如果不是那些东西，她会不会拥有一个正常普通的童年，是不是就可以活得不那么辛苦？

这话也不像是对周棉清说的，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传进她们耳朵，当着对方女朋友的面，把周棉清不顾自己安危来救她的事实摊开来。柳岸挑起一个标准的客套笑容，视线落在她们同时垂在桌下的手。

而这一次，没有人在乎。

最后叁个字放得极轻，像凑在耳边的呢喃，听得柳岸咬紧嘴唇，耳朵发痒、眼睛发酸。周棉清太了解她了，知道用什么手段她就会立马屈服。

走上前抽出周棉清身后的塑料凳，放在跟前，偏向对面一侧，柳岸和赫燃坐在一边。到现在才认认真真对上周棉清的视线，翘起二郎腿的动作端庄优雅，笑也胜券在握：“不劳周总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