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盯着赵阜半晌,在他身边坐下来,朝四周抬了抬下巴,“怎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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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阜叹了口气,倒了盏酒递给薛恽,再将自己的酒盏斟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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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恽抿了口酒,享受地眯上了眼。再抿一口,他斜睨着又倒了盏吃下去的赵阜,嫌弃地道:“你怎地了,这葡萄酒,可不是如你这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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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来的上好葡萄酒,赵阜竟如牛嚼牡丹,真真是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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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阜呵呵,拍着胸脯道:“薛舅爷,我也不瞒你。你看我,有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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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恽深以为然,重重点了点头。他何止有钱,是太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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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阜再次叹气,道:“像我们这种跑海船的,出海凶险万分,能活着平安回来,那就能吃香喝辣了。钱都是拿命换来的,就要花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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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恽深以为然再点头,番货贵,海船出海能赚到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买一条海船不贵,但能出海,不翻船,不迷路,能平安靠岸的海船,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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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海船出海,除了难找到可靠的人手,本钱投入巨大,一不小心就血本无归。靠海的州府海商多,薛氏祖籍庆州府,与京城相邻,离最近的海有近千里的路程。薛老太爷琢磨过,最终还是没敢做这个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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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阜道:“出海的凶险,自不用多提。这出海的第一步就难,船上得备足粮食。要是不小心走错了方向,身在望不到边的海上,找不到靠岸的码头,没了口粮,那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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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那几个番邦商人,道:“他们已经出来近三年了,离家几十万里,天天念着要归家去。可惜,他们现在都没得到监司的许可,买到足够的口粮,不敢上路啊!回不去家乡,银子算个逑。不如干脆及时行乐,花得一干二净再客死异乡,也不枉辛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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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番邦商人,接连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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