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13节
仿佛欠他好多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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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况打开食盒，将清粥并几道小菜一一取出搁在桌上，看程如一那沮丧模样，他也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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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心里不是滋味，终究闷声先开了口：“严大人，我的死期就在眼前，您又何必一拖再拖？于公于私，正如方才那位小官爷说的，您都该……一刀剁了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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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吸气缓了缓：“严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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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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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况神色一动，忍不住开口：“这话听着新鲜。程如一，都说你是诡计多端，忘恩负义，我看也不尽然。才识得几天，竟敢觉得我是好人。看来，不是镇抚司的鞭子不够韧，是严某下手不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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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立刻回应道：“严大人……你不用吓唬我。都说你心黑手狠，毫无人性，我看也不尽然。至少……至少和我这种趋炎附势，一心只顾着往上爬，压根不管脚下踩的是尸骨还是什么的人比起来……可算是好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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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心想自己说的可是实话。这小半……哦不，一辈子，就从未遇到过什么真正的好人。但入狱以来，落到严况手里却反而沾着了些活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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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人生如戏……他应该也没必要跟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做戏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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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况神色复杂，沉默良久才应道：“是选择这条路的人，本就不能有心。我、刺杀我的旧部、还有你，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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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时候出错，皆是因那一丝丝微弱的良心作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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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严况倒了杯热茶递给程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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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伸手接了茶，却心道：我管你是不是好人？只要能让自己不再受这荒唐世道的折磨，那就是天大的好人，是我程如一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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