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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诺莉试图用人类的深呼吸来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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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人偶危险的眯起眼睛，收敛了许多的目光重新落到克莉丝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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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发现了点不太寻常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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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汀为什么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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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贝诺莉上辈子也曾和克莉丝汀讨论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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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已经平静相处了数百年之后的某一天, 一个和此时此刻极为接近的黄昏, 她们刚从森林里踏青回来，一起坐在毛毯上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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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深秋, 天色总透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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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风吹过克莉丝汀的裙摆和金发，少女抱着膝盖，用脚趾一下一下踩着微微泛黄的羊毛毯，偶尔打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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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会呆后，忽然转头问她：“你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吗？贝诺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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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觉得……不太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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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克莉丝汀或许是听说了一些人対待人偶的方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单纯的出于朋友和契约者的角度，想要听听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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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贝诺莉都还记得克莉丝汀当时望向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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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干净，没有任何一点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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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没有半点躲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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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就在她身边，克莉丝汀却几乎是以一个侧対她甚至背対她的姿势，在说话。与其说克莉丝汀在说服她，更像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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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人偶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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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许久的漆黑双眸深处，重新燃起一点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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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冒险是能让人上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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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傀儡师小姐误会的这段时间尝到过甜头后，贝诺莉很难不想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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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另外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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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的沉默终于结束，克莉丝汀说完，没等多久，就听到贝诺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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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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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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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汀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勾着陶瓷杯把手的手指险些松开又握紧，她恍惚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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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诺莉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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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意外，疑惑，反対，就好像其实她原本就一直在等着她说出这句话，然后同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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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克莉丝汀想要的结果，还贝诺莉自由，让上辈子的故事就停留在上辈子，克莉丝汀却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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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直在期待一场阳光明媚的清晨，拉开窗帘，却陡降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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