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父女围坐一张圆桌相顾无言,席间只剩咀嚼的声音,谢晋新纳的第八房姨太太觉着气氛过于沉闷了,边夹菜边扭来扭去东看西看,试图找点话题。
一双银制筷子头捻着块红烧肉伸进了谢月枫碗里。
谁要吃一介舞女的口水。
突然炸起的粗犷嗓音吵得谢月枫头疼,面前的男人生得膀大腰圆,贴着头皮剃的光头泛着青,后脑勺日积月累压出几道皮褶子,短粗脖还没军装领子长。
但她又怕他。
她分化前的人生过得是很快活的。
直到分化那年。
如此这般,连娘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她无法忘记那颗子弹擦过脖颈的触感,后颈湿漉漉的、热热的,用手一摸。
在体内是活力,在体外是死亡。
“啄得比鸡还少,天天只晓得搞得油头粉面,没半点像老子的种!”
“哎呀~现在时兴这样打扮的,月枫留过洋自然更讲究些。”虽然谢月枫在挨骂,姨太太反而松了口气,总算有点声儿了。
“老子送你出去念书就是为了回来当个大学教务主任?”
“教育年青人也是要紧事,罗斯福说过,没有书籍,就不能打赢思想之战,正如没有舰就不能打赢海战一样。”
“晓得了,莫给老子搞这些文绉绉的,下个礼拜你直接去就是。”谢晋嘬了口汤,抬手间军装撑得咯吱咯吱响,谢月枫不禁忧心它会裂开,“最近土匪扑腾得凶,我预备全城戒严了。”
谢月枫撇了撇嘴,这不就意味着洋大人和小姐少爷们晚餐后美妙的余兴节目得取消了?
土匪头子摇身一变成当官的不是什么稀罕事,谢晋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他第一支军队甚至留着辫子,这人粗心可不粗,不会盯时势也坐不上这把交椅。
“那要打仗吗?”
“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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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从话筒里吐出信子。
方语枕在oga的腹部,用指头在肚脐眼周围打圈,数着一根根若有若无的金黄茸毛。
蹭点情话听。
“我也想你。”
指头在肚皮写下这句话。
[我也——]
“好,明天见,晚安。”
“写了什么?”
自从沉知墨绑了她,她连手语也很少打了。
她也分不清沉知墨说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硬邦邦。”只是贴着她的嘴唇说了这句话。
“别做太久了,明天我要陪谢月枫吃饭。”
身下的oga在收缩、颤动,这是真的。
她抱起沉知墨,在光滑的背部描出没写完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