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炮火声,很轻、很轻,却实打实落进耳里,身下的颠簸停了,她知道暂时镇住了方语,或是方语自愿被她镇住。
可是……
她有什么办法?
容不得再想,门就被轰开。
来人是谁?竟不敲门?
沉春兰左膀弯里环着听雨,右手抓一捆白布进来了。
“幺儿!看!”
她接过白布,徐徐展开,中心一团狗皮膏映红了眼,她不明所以,惶惶望向母亲。
“两个西崽给的,喊我们挂门口。”
方语夺过白布就要撕,她及时夺回来,抖散开,一咬牙:“挂!我去挂!”
她在全家佣人的注视下挂好旗,道道目光刺得她脊髓发热,一直热到脚板心。她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困惑。
他们全指望着她!
炮声停了,寒风吹过,只听得白布唰唰响动,为这寂寥的早春徒增一丝悲凉,心肠软的佣人抹起了眼泪。
悲凉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伙穿军装的人闯进院子,二话不说就盘住几位壮年佣人的肩扯进队伍末端。
这阵仗沉春兰是见过的,当即吓得面色惨白,顾不得一家之主的颜面,趁抓人的混乱避进屋子。
沉知墨捏紧方语的手,虽害怕,还是上前喝道:
“做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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