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枉 第88节

nbsp;四人都未曾听她主动提起过这一段, 一时静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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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泪浅，忍不住伸手抓她的袖摆握在掌心，心疼呢喃一句：“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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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明指尖发麻, 微微颤抖，被他紧紧扣在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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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川定定看着她垂眸的侧脸, 随云舒一道噤声细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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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我被追杀时，冒险藏匿过我的踪迹，为我煮过鱼汤，于暴雨中奔走寻我，替我撑伞躲避追兵。他们大都垂垂老矣，因子孙误信沈昌之过，被乡里指摘，不得已搬进山林里，连糊口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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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怀珠苦笑一声，音微颤，指尖轻抖，“可他们还是一遍又一遍，在被人推攘、辱骂的声音里，卑微哭求，为我一个同遭遇的陌生人，费力求一纸药方，再漫山遍野翻找、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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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兰从怀中掏出帕子，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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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接过，却没擦去泪水，任由它滴答落进杯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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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沉冤的人里，越是下民越是艰难翻案。我还曾见一人，一路上告，连脊骨都被打断了，还在风雨里呐喊着往前爬，说要求个清白在人间。我闻讯跑去时，那人撑着一口气求我，帮他将冤情写下，他怕到了地府要被拔舌，讲不出冤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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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笑一声，笑里全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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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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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如雨坠落，打碎杯中平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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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同是沉冤之人，我有舅舅，有你们这么多人惦念着。可他们什么都没有，所剩不多的余生，也不过为求一个清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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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眸，未断的泪珠还挂在眼角：“我又岂能让他们的希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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