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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兰这人,有个古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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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给山居中的每一样物件,都安个名儿,还尽是和诗词歌赋相关的名儿,搞得上上下下伺候的人,一听到他点名要哪样东西,都特别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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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你舅舅我这般纤长体量,纵使再用力,也不会对我们寒枣春低生出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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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兰抖了抖自己的袖子,理好垂向两边,惬意呷一口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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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世家出身,一举一动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名士风流,率性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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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您看,再有几日,我们才能启程北上?”洛怀珠生怕他茶盏搁下,又提起方才的事情,先把话头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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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春日到来,春雪消融后,再候三五日。待道上新草萌发,便可启程。”讲到正事,即墨兰容色正经不少,“此次返京,你当真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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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故地,内心激荡却不能言表,不得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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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钝刀割肉,酷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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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怀珠握着手中杯盏,任由袅袅热气打湿自己低垂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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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在睫毛上凝成水珠,潮湿得仿佛要坠下枝梢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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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杯中那双漆黑无波的眼瞳,说:“五年了。散落在外的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该要回京,向沈昌讨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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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笔一笔的账呐,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等着沈昌的血肉来沾笔,一项一项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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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予世人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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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中眼波微动,随手摸走坐榻案几上瓷碟里摆着的炒豆子,丢进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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