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坎不会使用任何交通工具,所以他的出行就是公交和步行。北京话”腿儿着“,是他的最爱,也有人叫”十一路“,总之就是走着去。换了旁人,起码觉得费时间,可在黄坎看来,只有一步步走过的路才记得清。
他最近在海淀镇里转悠,净看见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墨汁写的,有些还画了个圈儿。他一直琢磨着,一时间这么集中地拆,人都会去哪儿呢?这里可都住的是农民啊,虽然他们早就没有土地了,甚至像其他城市里的”宅基地“都没有。可老天爷是最公平的,在北京,海淀的农民比其他远郊区的农民有”提前量“,他们很早就结束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这得感谢这些大学。
可十根手指有长短,不可能一般齐。总有些人是赶不上趟的。就听说过,国企涨工资,有的人就总被轻松划到”线“上,总能错过涨工资的机会
黄坎其实是个”老北京“了,他来北京时间之久,远远超出周围人的想象。他刚来时囊中羞涩,只能住到偏远的海淀。那时他想的就是离颐和园近,闲了可以去转转。北京城里的胡同他可不敢恭维,想想他老家那些几进的宅邸,高高的牌坊,亲水的设计,他就对北京市民的居住条件嗤之以鼻了。况且那时北大附近的房租很低。
黄坎还熟悉北京最早比较火的是八大院校,那些大学培养的是国家急需的专业人才,学制短,资金足,周边的生意也就跟着火。北大,其实靠的是名气,周边的生意火起来,还得说是出国潮带动的。
进入九十年代,北京的商品房逐渐多起来,黄坎作为想”扎根“北京的外地人,早就盼着能有个自己的”窝“呢。
他一个人,却一直过得很俭省,就是为了能买到自己的房子,如果能有土地卖,而且安全,那就更好了,他尽可以实现自己的画廊梦了。
而他和聂建华吃的这顿饭,让他得到了信息,也更下了决心。饭桌上,二哥聂建华跟黄坎无意中聊起了南城的拆迁,说是从前的天桥、天坛以南都要拆。然后,聂建华就讲起了天桥把式,可能是喝的多了点儿,满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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