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仰望。
天是花青色,几幢灰暗的居民楼间一根陈旧的路灯忽闪忽亮,道路途中垃圾桶倒在地上,桶上倒满垃圾。
楼梯第叁阶破了洞,刚刚下了小雨,湿冷的雨嗅进鼻腔全是铁锈味。发廊幽蓝色的招牌灯在楼梯下一闪一现。
这里飘荡着一种活得死皮赖脸的气息。
围墙高到她的腰侧,夏月跟在他身后,第叁扇窗户男欢女爱的动静时大时小。她侧过身偏头看去,两片艳红色窗帘间留出一个两指宽的缝隙,她看到女人白皙的脚底踩在细缝上,脚腕系根朱湛红绳,指甲豆沙色。
女人叫出痛苦又幸福的一声,呼的一下,男人一只强悍的手握住她秀丽的脚腕用力拉下去。
右耳突然被呼吸的热气湿了下,她偏回头看向身后。
夏月继续朝前走。一眼看到尽头墙角堆杂的快递和废旧物,还有数不清的烟盒。一把脱漆的木椅靠在墙上,椅面放一个塑料盆。再往上,一段尼龙绳钉在墙上,挂了两叁张滴水的灰帕子。
他站下,她便也站下。夜雨从围墙外飘进,顶上的白炽灯照着他头顶的黑发随风起伏。
她向他走近叁步。
谢冷雨背对她打开门,放好钥匙。没有转身,他的指头慢慢掐进肉里,最后还是说了。
夏月的喉头一下卡住。她与他的背影斗了不知多久,她从来没如此长久地看过他,也从没有这么排斥“将就”。
隔壁突然走出一个女人,一件紫色吊带和黑色短裙,夹着烟,背靠门上谑笑地望着他们。
夏月看了她一眼,眼神便放到了围墙外。
“切。”女人吸了口烟。
他砰地一下关上门。
“她嘴烂,你别管她。”他把拐杖一扔,无所谓地身子摔进沙发里,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易拉罐啤酒往肚里灌。
他不同这种女人打交道,他被宠坏了。他恃宠而骄、审美挑剔、雍容华贵。他是贵重品,是俗货,是自由坦诚的野狗。
他看她一直看那些酒和烟,放下酒,声音压低。“有点乱。等会儿我叫她扫一下。”
“刚刚。”他看向隔壁。“她叫夏茵。挺巧,跟你一个姓。”
她问:“她经常给你打扫?”
夏月看着沙发空出的位置有明显的凹陷,比他的范围更小。
一段沉默后,她问:“你操过她?”
现在她一身白裙,反差得别有韵味。他的心猛地发痒。
她脱口得如此自然。一个女人能坦然面对性爱的原因能是什么?简单:早经历过了,所以放得开了。
谢冷雨沉下脸,开始玩手机。“是个女的我就要上?”
“我介意?”他笑了一声,把头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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