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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勇气，规规矩矩福了个身，方抬起头道：“公子不记得我了？上元夜的时候，小女子不慎落水，是你将我从水中捞起来，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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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捕快笑着起哄：“原来如此，没想到林小友平日里瞧着冷冰，竟还是个热心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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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急匆匆找你，定是来报恩的，你快问问她要如何报答你这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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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人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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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脸颊的绯意蔓延到耳垂处，她捏紧手帕，强撑着镇定，等对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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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将她的小女儿姿态收入眼中，她眉眼间的厌意掩饰得极好，冷冷开口道：“原来是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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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段漫染心中那点微妙的欢喜，燎原般燃了起来——果然是他，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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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察觉到他话中冷意，少女原本迟疑不定的眸子瞬间亮起来：“林公子想起来了？是我，我叫段漫染，漫山遍野的漫，层林尽染的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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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姑娘。”林重亭不耐，打断了她的话，“在下尚有公务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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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活了整整快十六年，太尉府的千金大小姐，父兄和娘亲的掌上明珠，还从未有谁敢打断过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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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这一盆冷水泼下来，叫她险些牙齿咬到舌头，讪讪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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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打搅了。”她讷讷道，又不甘心就这般放魂牵梦萦之人离去，“不知林公子哪日有空，小女子也好登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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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尚未出阁的女子这般主动，说是私相授受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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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忙响起起哄的唏嘘之声，有人抢着替林重亭回答：“姑娘若是想道谢，便是现在也行，大不了林小友的职，我们先替他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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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冷眼扫过去，对方忙噤了声——这可是六扇门最赫赫有名的弓箭手，得罪了他，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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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段漫染：“在下公务繁忙，并无闲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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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每隔五日便有休沐，纵然是随侍皇子身旁的伴读，也有休憩的时候，更何况需得养精蓄锐的六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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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亭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拒绝段漫染登门道谢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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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块寒冰，拒她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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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想象过无数次二人再见时的场面，或是又一年灯火璀璨的上元夜，或是烟波袅袅的断桥上，最糟糕的境况便是如同话本里一般天人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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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不曾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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