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还每回都看?
“赶、赶紧丢了。”楚召淮绷着脸道,“您偷偷地丢,等陛下回来就说晒书给收拾得不知哪儿去了。”
楚召淮不知道姬恂动不动怒,反正他现在要被这一整排的《王妃记注》给弄得恼羞成怒了。
璟王府一派祥和,楚召淮一看书就容易沉浸其中,等将一本厚厚像是砖块的书翻得差不多时,也即将黄昏了。
楚召淮慢条斯理吃着。
瞧着倒有些心酸。
赵伯见楚召淮兴致不大,也没在多提陛下,见楚召淮已放下筷子,又着急起来:“就吃一点吗,再来小半碗鱼汤吧。”
赵伯看他不像推辞,隻好让人收拾了。
一向善解人意的赵伯却像是没听出来楚召淮话语中的意思,看着外面的天若有所思道:“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落雨,今日恐怕也是如此,王妃要是恰好赶上下雨就坏了,要不今日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啊?
楚召淮欲言又止。
楚召淮憋了下,瞧出赵伯的意思,隻好无奈道:“好吧。”
楚召淮:“……”
他似乎很受用,唇角轻轻勾着,矜持地跟着赵伯回去了。
楚召淮沐浴后换上赵伯准备的衣袍爬上塌,在熟悉的床上翻了个身,心情极其复杂。
不过也不一定,也许姬恂登基后群臣不满他娶了男妻,最终闹得全天下皆是,可能会比和离还要难堪。
凡事没有如果。
本来以为在这满是记忆的住处睡觉,会梦到当年事,但罕见的是楚召淮根本没做什么梦境,只是在半夜醒来过一次。
楚召淮迷茫翻了个身,手像是搭在一个滚烫的肉体上。
捏一捏。
正疑惑摸着,忽然感觉掌心似乎轻轻起伏两下,一声微弱的闷笑在耳畔响起。
月光从窗棂照射进来,穿透薄薄的雪纱床幔落进来,照得床榻间一片皎洁的银白。
楚召淮一懵。
楚召淮呆呆看他。
外面似乎又落雨了。
姬恂的声音低沉,混合着外面的雷雨声,轻轻唱着一首江南曲调——楚召淮听过舅母哄表弟午睡时,唱得好像就是这样一曲童谣。
楚召淮将身子将姬恂怀中缩了缩,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任由自己在温柔的声音中陷入深眠。
日上三竿,门缝似乎又飘进来几绺鱼香,将睡眼惺忪的楚召淮勾的腾地坐了起来。
床头小案上如往常一样放置着一套崭新的衣袍。
听到里面有动静,赵伯一挥手,下人赶忙将手中的饭菜放回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