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四月十六注视着楚召淮离去后,姬恂几乎每日都在想, 那样瘦弱的人孤身一人在这世间, 会不会遇到危险, 若心疾发作无人陪在他身边要如何熬过来。
有时想着想着,姬恂甚至期盼有人能陪在楚召淮身边,即使这个人不是他。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那记不住名字的知县的恶意觊觎。
那玉佩虽然象征着贵重, 能让所有官员听令, 可却招架不了人心之恶。
姬恂眼力极佳,知晓楚召淮和商陆只是寻常交情,可有时会自虐地将自己的设想代入进去,将自己逼得几乎发疯。
楚召淮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奋力推了下姬恂胸口,干巴巴道:“你……你先放开我。”
楚召淮:“……”
脸庞发烫,余光扫到四周的人似乎都在悄悄看着他们,楚召淮一咬牙一使劲,将姬恂一把推开。
楚召淮一惊,又赶紧手忙脚乱将他扶住。
楚召淮:“……”
看姬恂还在虚弱地咳,楚召淮彻底服了,有气无力道:“陛下今日到底想说什么?”
楚召淮:“……”
“咳……”楚召淮匆匆捡起药杵,用水洗了洗上面的泥,继续捣药,忙得不得了,“干嘛……无缘无故说这个,陛下大病初愈还是回去好好休憩,月底不就要回京了吗?”
“我知道。”姬恂仍在看他,“我并不想要你回应,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我们都很想你念你担忧你。”
情话和软话大概对白神医来说太过刺激,直接将人逼得出了些攻击性。
姬恂:“……”
他思绪飞快转了转,又闷咳几声,笑了起来:“神医不光医术超群,拯救黎民,连看人待事都这般通透。”
还未说完,姬恂道:“我想要你回京。”
这、这么直白的吗?
姬恂点头。
对楚召淮来说,对他直白诉说真心,比之前自以为对他好的自负举止会更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楚召淮眼眸倏地睁大,指尖狠狠一颤。
楚召淮茫然看去,正要说话,姬恂又说了句。
楚召淮懵懂地看他,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楚召淮怔然看他:“我……?”
楚召淮:“……”
另一隻手姬恂还在握着,指尖和掌心像是被火灼烧过似的,一阵阵火辣辣地发烫。
“我……我要想一想。”
之前他还会为白花花的银子双眸放光欢呼雀跃,可那时明白自己对银子的热爱不过是可怜的缺爱后,便也没什么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