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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毒嘴，招摇，气势逼人，连周统领都要为他鞍前马后。

哪怕在这穷乡僻壤，商陆也曾听闻陛下在做璟王时曾娶过一位男妻，但夺位成功后似乎觉得王妃是耻辱，继位没几天就休了妻。

陛下瞧着不像休妻……

夜半三更，雨还未停。

楚召淮终于松了口气。

姬恂墨发披散枕上，嘴唇苍白，昏睡中眉头越皱越紧。

闷雷好像被这双手完全隔绝在外。

陛下不适用治疫病的药方，断断续续换药两日才终于彻底退烧。

姬恂注视着床幔好一会，后知后觉有人正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呼吸均匀，似乎在守着他。

周患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倏地怼过来，双眼几乎放出光芒：“陛下！您终于醒了！”

姬恂半阖着眼眸。

姬恂冷淡道：“速去支点银子买两匹汗血宝马，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回到晋凌，问问重山这句话该不该说？”

见陛下这张毒嘴依然威力惊人，周患就知晓他好得差不多了，上前将人扶着半靠在高枕上，将在小火炉上温着的药递过来。

周患见陛下脸色还好，开始对他说正事。

姬恂“嗯”了声：“可。”

姬恂他“啧”了声，知晓不能等周患开窍，索性直言道：“召淮呢？”

姬恂握着药碗的手指因用力，指甲微微发白，将口中苦涩的药吞了下去。

周患见他没应答，隻好说：“好吧，那我让商陆大夫去劝一劝，神医一直喊他哥，想必是听哥的话。”

姬恂指腹越发青白，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碗捏碎。

当年在璟王府哪怕再难过愤怒，赵伯一哄他吃饭他还是乖乖道谢，从不让自己的坏情绪影响旁人。

可好像哪里不对……

商陆隻认识楚召淮三个月，就能提建议哄人去休息。

当年两人分开得太过惨重，留下好似天堑般不可愈合的伤疤。

姬恂眉尖紧锁着，思绪混乱极了。

姬恂回过神来，听到是姬翊的信，随手接过。

「父何时归？众臣欺我年幼，斥我疑我，望速回替我出气。

姬恂：“……”

这叫委婉？

姬恂偏头凉凉看他。

燕枝县的大疫短暂控制住，两日内除了陛下外只有几个人染上，且都是轻症，好得极快。

本是一片好风景，放眼望去却被大水席卷得树桥坍塌，满地荒瘠。

楚召淮在营帐外的空地处，坐在小凳子上研着药。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穿着空荡荡的衣袍，欢天喜地地奔向不远处等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