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发现远处在挖的,不是准备埋他们的坑,而是早一些到了河洛的『新农夫』,在挖水渠里面拥堵的污泥。
『挖一天,领一根筹!一根筹,换一袋粮!』在水渠边上的小吏喊着,『自带工具啊!今天不收人了,明天要的赶早啊!』
啥意思?
王老蔫没理会那小吏的喊叫。他沉默地走到分给他的那块地头。
地不算大,但土质看起来比山东那板结的盐碱地要好得多。
他习惯的,几乎本能的找到了一根木头,用柴刀做出了木柄,装上了锄头,然后当他站在田地里面,挥起锄头刨开已经有些板结的泥土之时,他的动作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也有一点僵硬而陌生。
他有多久没真正为自己、为家人耕种过了?
忘了。
似乎这辈子就没有过。
在庄园里,他只是个麻木的劳作者,土地的产出与他无关,只与家主的库房和官府的税吏有关。
日子一天天过去。
原本周边监工的骠骑军的兵卒,渐渐的少了,而有穿着长衫的人多了起来……
王老蔫称呼他们为『农官』,虽然他们一直说自己是什么学士。
这些人不像庄园里的管事那样趾高气扬,反而会蹲在地头,指着刚冒出的庄禾,用尽量平实的语言讲解如何疏苗,如何增肥,如何防虫。他们甚至带来了一些王老蔫从未见过的工具,比如一种叫做『黄氏犁』的东西,不管是用牛马来拉着,甚至人拉,深耕的效率都会一锄头一锄头的刨要好得多。
关键是,这『黄氏犁』还能借用!
这可是铁犁头!
要是在山东,能打多少刀枪?
在山东,好的铁器是管制品。
至于农具?
不是木头做的也都可以凑合用么?
『这……这犁,真给我们用?』
王老蔫看着那锃亮的铁犁铧,眼睛都直了,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是「给」,是租借。』年轻的农官张胥解释道,『等秋收后,用你们收成的一部分折算归还即可。这叫「公器私用,计值偿付」。』
他顿了顿,看着王老蔫等降卒们茫然的脸,补充道:『意思就是,这犁是公家的,你们先用着,等收了粮食,按犁的价值,用粮食抵一部分租金就行,比你们自己买便宜多了。租金不多,半成。』
王老蔫的心第一次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白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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