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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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糊满了鲜血，一股浓郁的腥味已然窜上了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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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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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曦闷声哼了一下，握着钟淳的手，将没入身体的断红再深深地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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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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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恍惚如游魂，只感觉他三哥捧着他的脸，将冰凉的唇贴在自己的眼睫上，好似在尝他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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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当……这是为我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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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蓦地反应过来，将断红手忙脚乱地往外一抽，眼睁睁地见那胸口的血洞越来越大，血流得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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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三哥胸无大志……根本就不想当皇帝，只想、咳……只想在江南做个无拘无束的游侠……和花同醉，与酒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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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急得要捂他的嘴，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喉头像是被塞住一般，急促地耸动了一阵，还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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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曦把头靠在他肩上，桃花眼一眯，用只有二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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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三……下辈子三哥当你的亲兄长……好不好……下辈子三哥看着你长大，谁敢欺负你，三哥就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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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我对你不好，一直利用你……你就恨着我吧……下辈子，我再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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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半辈子看似潇洒浪荡，其实都在故作风流，到头来还是被离自己遥远的仇恨困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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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些梦中青过的荞麦、啭过的流莺、荡过的船橹……只能永远与他隔着一重又一重的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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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眼泪流得很凶，哭声带着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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