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张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直直地对着静妃，或哭或笑，直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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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鄜半跪在地上，深邃的眉骨几乎淌满了血，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皮肤也在一寸寸地剥落，露出里头血肉模糊的白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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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窍流血！！你、你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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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眼见着那群几乎断了脑袋的将士朝自己走来，竟恍惚地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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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也好……这下你终于要死了！！阿峣你看见了吗！钟叡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张鄜死了！！我替你报仇！我替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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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报仇！！我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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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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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噬心般的痛楚中，张鄜强迫自己回忆一些美好的事物来让自己坚持着撑下去，直到他等的人到来，即使那个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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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怎的，直到最后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同一句话，同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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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鄜，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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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总喜欢问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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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时候总喜欢色厉内荏地瞪着眼睛，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小心翼翼，掩饰这句话早已在他心里酝酿了千回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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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鄜早就看透了他，知道他其实想问“我和蔺皇后在你心里谁更重要”之类的云云，但是又偏偏撑着一层纸糊的脸皮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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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逗他，每回都是语气淡淡：“嗯，是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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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听见那人在耳边失望地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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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只有‘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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