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此非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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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轻第一次来顾家时，一点也不察言观色地直接坐在他右手位，一屁股抢占了堂弟的位置，前挨着他，后挨着小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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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别人明里暗里怎么提醒，她都若无其事，“既然坐下来了，我就坐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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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这么多贵族毛病？吃个饭都分阶层内外高低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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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为了他而来，不是为了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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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长辈们不赞同的敌视，顾汀舟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坐这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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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贤微微颔首，是允许的意思，不值得为一点礼仪闹僵关系，一个点头把众议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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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布下压皱的珠帘在二人座位之间静静下垂，路轻大腿轻动，珠子无声撞到他腿上，她眼里流露出浅浅的笑意，比了个口型：“爱你。”反手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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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给他布菜，还顺便给小堂妹布菜。那孩子遵照贵族礼仪成长，只许夹面前的菜色，第一次吃到别人夹来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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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轻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小门小户出身，不守规矩”云云的，她听完了也就掏掏耳朵，笑着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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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家宴她一直坐在他身边，堂弟自觉往后坐，被迫坐在小堂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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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汀舟低头，怎么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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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幼有序，终于坐回小堂妹前面的堂弟快嘴忙不迭抢答：“是啊。哥哥和嫂子离婚了，她不是你嫂子了，当然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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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来得少，小女孩泫然欲泣，被仆人俯身擦眼泪。一张长桌上各人脸色各异。表情最平淡的反而是左右两侧的顾汀舟父母，儿子离了婚和吃了顿便饭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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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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