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被温氏指使着,忙得不可开交。
凡是新嫁娘要经过的地方,都铺上了厚厚的红毯,廊下树上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原本干枯了的枝头被巧手的丫鬟系上了绒花。
林府到处是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前来贺喜的女眷都看呆了。
林婉棠捏了捏珍珠的手:“我知道。”
喜炮喜乐的声音越来越近,外面明显喧闹了起来,镇平侯府来迎亲了。
林府的人漫天撒着红梅花瓣,香气盈鼻,林婉棠忆起了前世。
嫁了那么好的郎君,有什么好哭的呢?两府离得又不远,想亲人时回来就是了。
执事高声喊:“镇平侯府二公子代兄迎亲!”
只是,这一世,薛景和穿的不是新郎倌的衣裳了。
这一世,不用嫁给薛景和了。
他原本以为林婉棠在任性拿乔,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价,好让自己以后多宠爱她几分。
薛景和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的窈窕身影,呆呆的,呆呆的,直到视线逐渐模糊,两行眼泪流到腮边,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众目睽睽之下,薛景和只得收起自己的满腹嫉妒和伤感,骑马走在花轿侧前方。
薛景和的丑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人们不免指指点点,薛景和羞恼后悔,如同百爪挠心,难受极了。
“尚书府真疼闺女啊,你们家看看,这么多嫁妆!”
“那是,听说宫里的淑妃娘娘给林家添了不少聘礼!”
“听说林家姑娘长得跟天仙一样,薛二公子这回亏大了!”
……
林婉棠从花轿里瞅到薛景和,突然发觉,薛景和并不像她记忆中那般姿容俊美。
原本,她盼着薛景睿当真死在北疆,永远不能够回来。
她做梦都想不到林婉棠会愿意守寡。
那将来镇平侯的爵位就可能落到被过继的孩子身上。
杨氏顺势称病,不肯料理薛大郎的婚事。
杨氏怎么可能愿意交出管家之权?她只得吃了汤药,咬牙撑着这口气忙活。
林婉棠在侯府住了二十二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今日,她又以新嫁娘的身份进了侯府。
林婉棠虽不是冲喜,但夫君在外生死未卜,便也取冲喜之意,怀抱公鸡拜了堂,之后,她就被送进了洞房。
喜娘掀开盖头,屋里的女眷忍不住交口赞叹林婉棠的美貌,一旁站立的一个婆子突然开口道:“新郎倌不在,不闹洞房,各位出去吧。”
这个人在杨氏身边很得脸,前世,她为杨氏磋磨儿媳出了不少馊主意。
说完,她回头唤道:“善儿,良儿,你们两个要好好伺候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