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光芒缓缓渗入镜面之下，众人习以为常的天地法则，正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有人惊呼，这当然值得震惊，他们不像三位神君一样有通天的本领。更难以想象，即使是他们这样渺小的仙人也能参与改变天地的壮举。

“别分心，继续稳住法阵。”闻识仙人压住那些冒出头的躁动之心，“无烈神君还在看着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法阵中的九华继续发力，从低吟浅唱改成了拗口高深的咒语，镜面之下的光芒更甚。

透过水珠看到的，是人族奔波忙碌的身影，每一个都鲜活，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的语气轻松愉快，但掩不住面容上的疲惫，这些年的殚精竭虑早拖垮了他的身体。

“若是我被你扶着出去，他们会担心的。小玄钰，我没有在逞强。”无烈莞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要跟在你身后。”

不远处，九华高兴地忘记收回外泄的神力，金灿灿地朝他们快步走来。

无烈的脚步有些磕绊，强撑着笑道：“我看到了。”

九华：“这都是你的功劳，一会我们去找衡安，我看你也不用瞒着他了，他其实早就……”

“无烈！”

光滑的镜面之上，无烈的喘息粗重，竟直接昏死过去，怎么喊都喊不醒。

先人挡下风霜，开辟道路。这让后面的人都忽略了，看似伟大的背影其实本质上和他们并无区别。没有人生来伟大，那是用血用泪，堆砌而起的高座。

他不该倒下的，因为他从未倒下。

无烈昏迷的第二十一日，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醒来。

“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衡安守在床头，一刻都不肯松开无烈的手。

“明天，他会醒吗？”衡安抓着他魔怔地问，“后天呢？他总会醒的吧？”

九华忧心忡忡看向熟睡的无烈。

第二十九日。

玄钰不甘示弱握着长枪：“千古玉冰远在忘川之畔，不能轻易挪动，你这样阻拦我，疑心我，便是辜负了九华神君一番好意！”

玄钰面露不悦，银枪在手上蓄势待发：“那便得罪了。”

“停下！都停下！有什么不能商量的非要打架。”

“不去就不去，我另想办法。”

“我知道他有事瞒我，我知道他为了所谓的『轮回』耗尽心血，这些……我都知道。九华，是我不够努力吗？是我还不够格吗？为什么他不能再多信任我一点，为什么他不愿意让我出一份力呢？”

看着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衡安，日日消磨，一蹶不振。九华久违地感受到了名为悲伤的心情。

九华不敢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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