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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到此为止,这个小小的挫折就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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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时那种难堪的感觉,以及每每回想起来,如细细密密的针扎在身上的热烫感和羞耻感,总是提醒她,这件事并没有完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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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顶尖职业舞者的目标,与对目光的恐惧是天然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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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琳选了很笨的办法——在众人面前反复表演动作出错。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心态,不断观察老师同学们对她失误的反应。她发现其她人并没有那么在意她的表现,即使在意,鼓励理解的至少比批评嘲笑的要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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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不忘留心观察别的同学出错的场景,大家基本都是很友善的,最主要的是她自己心中不会有多余的、延伸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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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可以对外在的目光脱敏。整个过程,她出于一种自发的战胜自我的本能,开展了这项心理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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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效是显着的,她收获了自由,前所未有的自由,走在路上能飞起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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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是长达六年的病号生涯,她成为顶尖芭蕾舞者的理想宣告破灭。她体会到,身体失去自由的时候,要想保持精神上的充分自由是极其艰难的。她能做的,只是配合治疗,保持乐观,不让灰黯的心情将她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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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她的身体在半年多前恢复健康,她心灵上的自由也随之跃上一个新的台阶,进入到一个更加深刻辽阔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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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隐约传来直升机升空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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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琳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并未看见直升机的影子,大概是方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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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中,是前庭的喷泉、草地和遮天蔽日的树林,以及树林之后更远一些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这些摩天大厦像雨后山林的竹笋,只冒出些些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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