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竟忘了这两个字在武廿无那里,比砒霜还毒。
轿车碾过督帅府的青石板,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像钝刀割肉。陆则川数着廊柱——一、二、三……到第二十七根时,车停了。赵宪兵替他开车门,白手套擦过他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想起周原礼被凌迟那天,也是这样的白手套按住了犯人的肩膀。
“督帅在里头等着。”赵宪兵的声音像从地窖里钻出来的,“刚看完矿区的最新报表,心情似乎……不错。”
“不错”两个字,在陆则川听来比“震怒”更可怕。他太了解武廿无了,这人生气时会骂人,会摔杯子,甚至会像在晋省那样,笑着把叛徒的皮剥下来;可若是“心情不错”时找你,往往意味着你的下场已经被反复掂量过,连骨头渣都算好了去处。
跨进回廊的瞬间,檀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则川的脚步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他看见武廿无背对着他坐在紫檀木椅上,军靴尖搭在矮几边缘,指尖夹着支烟,烟雾在晨光里浮成模糊的影。
电视屏幕亮着,光影在武廿无肩上明明灭灭,看不清在演什么。陆则川的视线粘在他露在袖口的手腕上——那里有道浅疤,是当年在庐州砍王伟时被反弹的刀刃划的。就是这只手,签过无数道命令,把多少人送进了比死亡更难熬的境地。
“来了?”武廿无的声音没回头,烟蒂在青瓷缸里碾了碾,火星子溅起来,映得他侧脸的笑纹忽明忽暗。
陆则川的喉结滚了滚,想说“督帅找属下何事”,却发现舌尖已经麻了。他盯着武廿无军衬领口的纽扣,突然想起荀克军被贬乌里雅苏台那天,也是这样的晨光,也是这样的沉默,然后那人就被塞进了运囚车,据说至今还在给变异巨鼠清理巢穴。
电视屏幕的光突然亮起来,把武廿无的侧脸照得分明。陆则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过去——画面里,穿明黄常服的康熙正抬手示意,声音透过扬声器漫出来,带着股旧时代的威严:“不讲那么多规矩了,搬把椅子来,让佟大人坐着吃吧。”
穿石青官袍的佟国维立刻躬身,袖子扫过地面的青砖:“老奴岂敢与皇上对坐!”
“咱们今天不讲君臣之礼,只叙亲戚之谊,坐,坐,坐。”康熙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鎏金茶杯里的热气在屏幕上凝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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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川的手心突然沁出冷汗。他认得这出戏,上次在中枢档案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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