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墙上的标语,红圈里的“尚政监”三个字刺得慌,“等你们刷完,王驼背的芝麻酱都凉了。”
王驼背在旁边搭话:“就是!昨儿有个工兵想让张二姐签协议,被她拿扁担追了三条街,喊着‘签你娘的鬼!’”
工兵们面面相觑,手里的刷子停了。李蕙君没再理他们,因为她知道,过不了三天,这些“新型互助模式”的字就会被码头工人的唾沫星子喷得发潮,或是被谁家的小孩涂上泥巴——汉宁人认的不是墙上的字,是热干面摊的香,是舵爷的道理。
“李书记来一碗吗。”王驼背转过身,油围裙往腰间勒了勒,铁勺在罐里搅出漩涡,“今儿加两勺芝麻酱?算我的。”
“少来。”李蕙君在长条凳上坐下,石青褂子扫过凳面油垢,“你那芝麻酱掺了菜籽油,当我舌头是摆设?”
王驼背嘿嘿笑,往江滩棚屋努嘴:“张二姐家灯亮了半宿。昨儿她男人被水蛇咬了腿,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三个娃饿得直哭,哭声能掀了棚顶。”
李蕙君抬头,江滩边的棚屋漏出昏黄的光,像块浸了油的破布。张二姐是码头出了名的泼辣货,前几年有流民想抢她的粮,被她拿扁担打断了腿,从此没人敢惹——汉宁人都知道,“惹谁别惹张二姐,她能叉着腰骂到你祖宗坟头冒烟”。
正说着,棚屋门“哐当”开了。张二姐拎着铁皮桶冲出来,粗布褂子敞着怀,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红肚兜。她往码头方向走,脚边踢到块碎石,骂了句“个板马”,声音脆得像敲锣。
“这是干啥去?”王驼背探头看。
“还能干啥?”李蕙君挑起一筷子热干面,芝麻酱裹着碱面,黏糊糊的像解不开的人情账,“找刘铁头。”
果然,没半个时辰,不远处的码头就炸了锅。张二姐叉着腰站在刘铁头的杂货铺前,桶往地上一墩,震得满地空酒瓶叮当响:“刘大哥!我男人躺炕上哼哼,娃快饿晕了,你今儿不给个说法,我就把你这破铺子掀了!”
刘铁头叼着烟袋锅出来,粗布褂子袖子挽到肘弯,露出胳膊上的刺青(年轻时混码头的印记):“你个疯婆子,喊啥?我耳朵没聋。”
“喊啥?”张二姐往前凑了半步,唾沫星子溅到刘铁头烟袋锅上,“昨儿你说汊湾有鱼,我男人去了,鱼没摸到,被蛇咬了!你是不是故意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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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这娘们——”刘铁头烟袋锅往鞋底一磕,火星子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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