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祂的身后跟随着数不清的诸天星官，悯华随意地摆摆手，示意无妨。

走在最前面的悯华闻言，停下了脚步。

悯华没有开口，只站在云端向下望去，祂漆黑的双目中亮起金光，很快，金光分裂成重瞳，将云下无尽的黑暗倒映在祂的眼底。

这两个字说完后，又过了良久，立于云端的悯华才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悯华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好，转身欲走，就在这时，盘在祂头顶的星簪自发间滑落，砸在云端，而后坠落下界，掉进了一片漆黑的大荒之中。

——祂为了捡回那根星簪，飞身下界，右手一挥，往大荒之中送去了一束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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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真君，听说您前两日布星时去了大荒，是真的吗？”

小道童抱着半人高的案牍追在悯华身后，那案牍高得将他整个人都遮住，只露出左右两个双髻，末端用红色的丝线绑着。

“现在有了。”悯华说，白色拂尘从祂的臂弯里垂下来，扫在小道童抱着的案牍上。

悯华瞥他一眼，说话还是很散漫：“你又不是人。”

“大荒。”悯华说道。

“哪种地方？”悯华偏头看他。

小道童伸着脖子，呆呆地与祂对视，半晌才说：“我听几个星君说，大荒存于金乌坠落之地，所以终年不见天日，鬼族生于煞气、茹毛饮血，见人就杀呢！”

“真君的本领我自是不担心，”道童乐呵呵地笑，“但那鬼族阴险狡诈，真君还是得当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道童站在原地目送祂，还在嘟囔：“不是说接鬼王有天兵吗？悯华真君怎么亲自就去了？”

那山神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早先听说三清天要下人来，一见悯华，忙陪笑：“真君？此次下界，所为何事啊？”

祂御风而行，不过须臾便到大荒，人间与神界以天柱不周山相连，与大荒则没有直接的联系，想要去往大荒，先得到禺谷——传说那是世界的尽头、十个太阳落下的地方，当年夸父就逐日到这里。

但今天不用这么麻烦，因为天兵已提前下界，且祂们只需要在禺谷前等待，大荒鬼族自己会上来。

当年羿射九日，第九只金乌逃回禺谷，想要像母亲求救，但还没等到救援就坠落禺谷之底，死在了黄泉边上。

金乌的尸体吸走了大荒所有的光亮，这里终年沉寂于黑暗中，看不见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生命的凋零，直到那一日悯华走过。

谁也说不清祂在大荒上空掉落那枚星簪究竟是无心还是故意，毕竟谁都曾听过祂与主神为了大荒而争吵。

“它们什么时辰上来？”悯华立于谷上，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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