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眠在承乐宫呆了一个月,他就在安西侯府备受煎熬了一个月。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沈槐之抬步向前,朝着音乐声的方向走去。拨开浓绿一片的林叶,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漂亮的青草地,有很多身穿黑礼服男士和白裙的女士拿着香槟成群地聚在一起言笑晏晏地聊天,四周都是纯白的装饰,纯白的椅子,纯白的舞台,纯白的缎带,纯白的餐具,只是所有的物件全都缠满了蔷薇,在一片白色中显得艳丽又纯情……好像是在办婚礼。
沈槐之有些怔愣,竟然被那新郎吸引着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那新郎转过身,手中捧着一束开得极为娇艳的玫瑰对着沈槐之的方向笑了起来,是宁风眠!
天呐,自己居然和宁风眠在现代社会成婚了!
他和宁风眠的,拥有着全家人祝福的婚礼。
是弄疼了吗?宁风眠尝试着揉了揉沈槐之柔软的腰,小狐狸也并未显得抗拒,可是为何一直呜咽流泪,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成一片,怎么止也止不住,就好像是触及到怎么也无法弥补的伤心之事一样。
“有一事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宁风眠听到沈槐之想去祭拜老侯爷的心愿后,沉吟片刻说道, “等我说完你再来决定,好吗?”
“关于你为什么会嫁给我的事。”
“不是,”宁风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这是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个月里我一直与秦松共事,秦将军曾常年驻守南疆,而南疆多巫术,秦将军作为镇南大将军自然是对这些巫术十分解。”
“秦将军有次问我宁家为何会让我娶男人,我便告知是因为宁老侯爷算到唯一可以给我用于八字冲喜的人是你,可秦将军在听我说了我和你的八字之后却大惊失色,说宁老侯爷想要的其实不是简单的冲喜而是换体。”
“嗯,”宁风眠沉重地点点头, “南疆有一种巫术名为换体,经常用在瘫痪或者年老体弱之人身上,需要挑选和需要换体之人的八字完全契合的同性,先让二人喝下特制的巫酒,然后等二人在肌肤之亲时催动巫术,之后便可完成换体,秦将军说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换体而是交换身体状态。”
“没错,”宁风眠看着沈槐之的眼睛, “喜欢你是假的,冲喜也是假的,他只是想利用你让我站起来,至于你瘫不瘫痪,他不在意,只是万幸你我那时并没有逾距。”
沈槐之头一次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工具人”。
虽然生气但可以理解,沈槐之只花了半个时辰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其精神的健康状态简直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