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通道里,光线昏暗,唯有几盏琉璃灯散发着幽微的光,将皇帝与太监的身影映得影影绰绰。
一个身形佝偻的太监,迈着细碎的步子,恭敬地走到皇帝身侧,微微弓下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随后直起身,用那尖细又阴柔的声音说道:
“陛下,这柳林这些日子在洛阳可是收获颇丰。益州的姜家、乐家,还有礼部尚书公孙大人,都送给他不少小世界的残片。对于他来说,那些可都是世间难寻的宝贝,这柳林却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想来应是个贪婪无度之人。”
太监顿了顿,眼珠子滴溜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他倒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姜家小少爷诓骗他的时候,他既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故作大度。他心里明白,若是处理不当,定会惹来诸多闲话。后来,礼部尚书公孙大人做了个顺水人情,帮他摆平了那些对他口诛笔伐的书生。”
皇帝静静地听完,神色平静,微微点了点头,缓缓抬起双手。
那太监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帮皇帝整理起龙袍。
龙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在幽微的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尽显皇家威严。
皇帝轻抚着龙袍的袖口,开口道:
“柳林贪婪些倒也无妨,朕就怕他清心寡欲,什么都不贪图。那些在咱们皇家眼里如同垃圾一般的小千世界碎片,对幽州那种苦寒之地而言,可是有大用处。他想要,便让他拿好了。”
太监连忙点头称是,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随后,他伸出右手,手指轻轻一握,指尖竟似有无数透明的丝线悄然探出,细若游丝,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中。
与此同时,皇宫大殿内,气氛原本就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几个面色惨白如纸的太监,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忽然动了起来。
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礼乐编钟前,抬起枯瘦如柴的手臂,重重地敲击着编钟。
“当——当——当——”
沉闷而厚重的钟声瞬间在大殿内回荡开来,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整个皇宫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让人不寒而栗 。
“陛下驾到!”
太监那阴柔尖细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大殿内来回激荡,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刃划开了原本凝重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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