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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澈曾问过她，为什么不讲童话故事。游清枝告诉他，童话是构建出来的美好，但传记里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们经历的苦难都是真实的，路途也都布满荆棘。

很长一段时间里，游澈对游清枝的话深信不疑，紧紧揪着那颗对外界探索的种子。

时间久了，游澈隻觉得，那些传记最后的成功，何尝不像童话故事一样，是构建起来的美好呢。

游清枝念完故事，合上书本准备离开的时候，游澈先一步扯住她的衣角，很慢很慢地往外吐字，“我……带……你……离……开……”

外公和父亲离世时，游澈看到她落过两滴，擦干后又笑着出门工作。

她的泪水滴在游澈的手背上，很凉也很热。游澈看向紧锁的房门，掀开被子，洁白的纱布上渗出一片血红，伤口裂开了。

“后来，我真的带她离开了。”

梦魇

营养逐渐跟上后，他的个头窜得很快，仅半年时间，已经比刘敬文高出许多。

刘敬文整天只会喝酒，不务正业，家里大小开支全靠游清枝一人支撑。省吃俭用才存下的钱，任凭刘敬文下多重的手，她都死死护着。

刘敬文挣扎着，想反抗。下一秒就被游澈捏住咽喉，重重砸到墙上。

刘敬文双眼圆睁，满是恐惧，先前的谩骂声也变成了求饶，随着窒息感加重，瞳孔在濒死中不断散大。

游澈跑出去，打了一桶水，一遍遍搓洗手上的血液，直到双手都搓破了皮，依旧觉得很脏。

游清枝追出来，跟着蹲在地上抱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游清枝给他塞了一颗糖，像许多次安慰游澈用的伎俩，告诉他，吃点甜的就好了。

可是对付刘敬文，只能以暴製暴。

“上了大学，我兼职攒钱，在校外租了个小房子，把母亲接到止河。母亲提出离婚，刘敬文不愿意，纠缠了很久，最后开出了二十万的条件才肯松口。”

“当时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母亲危在旦夕，不得已动用了那笔钱。”

卡里剩下的钱他一直没动，拚命挣钱填补，既肩负着母亲术后的疗养费用，又得喂养刘敬文那隻吸血鬼。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万般无奈下，只能放弃学业。

刘敬文拿到钱，爽快履行承诺，和游清枝离了婚。

不可否认，她和南崇典在精神上高度契合。他绅士文雅，尊重女性，再一次打开游清枝那扇紧闭的艺术窗子。救活了游清枝那将近枯败的对学术追求的灵魂，那个曾在学府里，自由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