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莲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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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森捏紧了拳头，觉得心跳得很快，突突地冲击着皮肤表层，像一只想要破墙而出的巨龙，正在用爪子划拉着他的皮肉。他越想越生气，昂头嘶声喊起来，嗓子眼里几乎冒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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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辞职！你以为你一走，还能有机会回来吗！去便利店打工，又能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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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服装厂里面一堆男版师狗眼看人低，没有领头的技术却发着领头的美梦，早就明里暗里挤兑郭佩仪了，她要是真辞职了，回来还想做到同样的职位简直痴人说梦；若她去做便利店零工，不说试用期薪水低薄，光是搬搬抬抬的体力活就吃不消，更别说还要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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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我让你过来陪我了吗！我说了要高考了吗！我说了要重新手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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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哪里还有多余的积蓄给他手术，哥哥还在转正边缘，律所里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一举一动，现在还要平白压上一整个家庭的重量给他，他哪里还有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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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管我！我当个残废就行了，还去幻想什么治好病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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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森！”越磊这下坐直了腰，厉声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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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根本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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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少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右脚差点踩不住地板，狼狈地原地踉跄了一下，他一掌狠狠劈向桌面，像是宣泄，又像是颠簸在疾风狂浪中的落水之人企图抓住一块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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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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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要这样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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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拖累你们！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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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用力喊过什么了，发病以来，他从一个尚能积极面对的乐观者慢慢变成了一个消极沉默的悲观者。身体的疼痛，或者是内心的压抑，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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