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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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涣有些磕绊地复述着那日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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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觉得言语是这么艰难的事，他能言语巧饰、把一个捏造的事说得仿若真实，足以取信于任何人。但是此时此刻，只是从回忆中阐述真相，就让他觉得每一句话都艰涩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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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那人指的路往后院走，然后便看见了梁攸业、他正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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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是复述，说到这里，梁涣表情也控制不住地难看下去，他勉强把那些暴戾的情绪压下去，但还不等接着往下说去，就被一只手轻轻碰了碰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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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涣怔愣着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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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捧着他的脸的人正对他轻笑，她温着声接上了话：“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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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涣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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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皎月一点点放柔和了表情，“虽然兰池的那次并不是你，但是文苑的时候，你确确实实救了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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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涣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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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才涩着声低问：“那也能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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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皎月：“为什么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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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心实意地觉得疑惑，在梁涣定义里，难道只有救命才算是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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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涣并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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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对他而言，这并不能算是“恩情”。他早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有了行动。从事情发生的过去，到与对方剖白的现在，他从未想过用这件事来交换或交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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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那一日萃集殿里，对方的话又在脑海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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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是不能用来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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