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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盘小小的蘑菇烩笋,要应付一大家子人,实属是有些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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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就看第一口筷子谁先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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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屏气凝神,面面相觑间,目光最后落在老太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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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语嫣恨不得祖母赶紧动筷,他们这些小辈才得尝鲜,便耐不住催促道:“祖母,您先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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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自然也是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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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体格比不上这些少壮,奔波流离这么久,全仗着从前身子保养得当才没再半路上猝然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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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的人都眼巴巴瞧着老太太捏起筷子,夹起满满的晶亮蘑菇和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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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都要进碗了,老太太手腕半路一转,将那一筷子的菜都放到了季菡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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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菡有些错愕:“老太太,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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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里是掩不住的慈爱,都要溺出水来,嘴上调笑道:“你这丫头还真当我是那死乞白赖的老泼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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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菡摸不着头脑,裴淮却是轻轻一笑:“吃吧,祖母这是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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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菡这才捧起碗,握起筷子吃下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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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姑娘。”,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缝,须臾后,这笑略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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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也是的,待在京城,或许还有活命的法子呢?偏要跟着我们来这穷乡僻壤的地,平白蒙受了你这许多恩惠。我这心里……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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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老太太眼睛又红了,望向季菡的目光里有愧疚,又有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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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季菡有些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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