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又将自己蒙在锦被中,闭上眼睛强行入睡。
*
浓墨似的夜空渐渐沾染上了一抹白,清凌凌的皓月当空,投下万丈清辉。
谢清则跟着邬喜来,踏着月色自王府后门而入。
他提着药箱,脚步不徐不疾,一直到了书房外,他才随着顿下脚步,等着邬喜来进屋通报。
今日燕王遣人去清平伯府召他,他始料未及。
在他的印象中,燕王为人孤高冷漠,并不易亲近,且他曾与知知定过亲,燕王一向十分忌惮。
他没想到,萧北冥能放下成见,请他入府医治。
就在这思虑的当口,邬喜来已回完了话,摆手道:“请谢大夫入内。”
青铜羊角架上燃着数十支火烛,将室内照得明亮,萧北冥只穿着平常的燕居服,随意罩着一件外衫,屈身于棋案前,他人高大瘦削,神情冷淡,莫名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清则如常见了礼,取下药箱,道:“今日王爷派人召见,在下实在受宠若惊。月前,王爷还坚决不肯治腿,如今怎么换了主意?”
这话实在有些冒犯,但萧北冥却神色未变,他指节如竹,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枚白子,低声道:“无他,不过是多了私欲,贪生而已。”
谢清则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僵,聪慧如他,当下便知晓王爷话中的意思,他沉默了半晌,才忍着心底那股莫名的酸涩道:“这是好事。”
欲望可使一个人脆弱,可却同样能使一个人强大。
这是谢清则早就知晓的道理。
而燕王的私欲是谁,他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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