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街坊四邻爆发出一阵欢呼,绣着双蝶的红帘儿垂下,漏出的一截喜裙倏地被扯了进去。
马车走了起来。
江蓠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在车里扯掉盖头,好容易松了口气,捶了捶憋闷的胸口。
这狗官分明是想让她出丑,她都看不见,怎么自己上车?拿腔拿调,不是蠢就是坏,不知道怎么升到阁部的,先帝瞎了眼。
一想到晚上还要跟此人同床共枕,她就头痛欲裂。
好嫌弃。
车外,楚青崖跨上马背,松了口气,看向卢翊。
“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卢翊恨铁不成钢,“明渊,你不会还想让我夸你刚才很温柔吧?”
楚青崖转过头,抽了一马鞭,又变回了那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模样。
卢翊摸摸下巴,他看上去比来时轻松了一点,许是看到人,满意了。
是个好开端。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东去,半个时辰后到了河畔。瑟瑟秋风扬起布帘,正值黄昏时分,西天如烧,云瀑从峰峦间滚滚而下,在河水中淌开一片耀眼金红,似喜裙上绣的大朵并蒂莲。
江蓠攥着裙摆,想到母亲在灯下一针一针地赶工,把盖头盖上了。
她不要让人看到她哭。
辇车在大宅前停下。
片刻后,有人在笙箫鼓乐里掀开帘子,扶她下车,动作生疏。
楚青崖感到她手心濡湿,当下唤宅前伺候的一个小丫头去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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