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抽身,又不敢尽信于霁尘,遂抱头侧身向里偏去,只留大半个后背给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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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过于霁尘,却又不服气时,常会有这般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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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霁尘眸光闪了闪,有些失方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后本能道了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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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头的人沉默片刻,哑声嗫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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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霁尘坐在那里,还算平静:“黄山堤决口了,是我把你带出的黄山县,也是我决堤引水淹县城,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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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我,我听不见,”水图南打断她,抗拒着那些她掌控不了的事,“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做什么,你只是听从衙门的吩咐办事,无论外面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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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皆和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晓得。”她久久停顿,不忍把自己摘出去,又不得不努力撇清,她不想听那些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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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出了于霁尘的口,进了她的耳,那便是确凿证据,她不想也不愿做那个证人,或许归根到底,她想,大约是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于霁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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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水园那般环境下长大,受着母亲父亲言传身教的影响,哪里懂得什么是爱一个人,她想,自己大约,只是贪恋于霁尘给的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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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从最初的刻意接近,到后来小有心动时的主动欢好,至而今的撇清关系事不关己,分道扬镳是她和于霁尘注定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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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把于霁尘当成垫脚石,还算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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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听便暂且罢了,织造那边有姬代贤在,家里有秧秧和其她人在,你身体刚转好,先歇歇。”于霁尘低声说罢,瞥见毕税的身影在门外晃,是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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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关口,诸事缠身,她腾不出过多精力来说服水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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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图南那样聪明,肯定能明白她的苦心,能懂她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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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霁尘的声音落下,继而脚步声响起,由近至远,屋门被带上,卧房里恢复针落可闻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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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图南定定靠在床头许久,久到坐麻了双腿,她屈腿抱住双膝,只觉得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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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起身收拾仪容,躲开坐在屋檐下看雨发呆的秧秧,以及几个陌生的仆下,悄摸从鲜少踏足的后门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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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税来找于霁尘,二人说了几句悄悄话,一前一后离开家,是奔织造局汤若固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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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太监侍奉上热茶水,说汤总管在忙,“请于老板在此稍后片刻,总管忙完手头事,定然第一个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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