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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进进出出的，也总是不耐烦，动辄打骂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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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的小图南觉得家里发生了大事，她当时还不懂什么是爱，但她感觉得出来，爹爹总是骂她，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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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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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温酷热，像神话故事里的祝融在向大地下火，炙烤得人无法出屋，午饭后，五岁的秀秀吃了两牙凉瓜，腆着小肚子躺在凉席上睡，陈妈妈浑身冒着热气，来找小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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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家里来了非常重要的客人，”陈妈妈翻出柜子里的漂亮衣裙，把她从偷凉的水车前拉进屋梳妆，蛮高兴地讲，“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招待，客人带了个和你一边大的小娃儿，你去找她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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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至此变得模糊，后来发生过的事，水图南早已记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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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去烧热水了，水图南简单抹抹身上雨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被她常年压在衣箱最深处的，酸枣木的朱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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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久未动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木潮味，以及衣箱里的防霉药丸味，小心翼翼打开来，里面只装张卷起来的，蜡封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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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水图南记得这里面放着份官府发放的，有她画押按手印的文书，但文书内容她并不晓得，也一直没想过打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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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娘和爹在小饭厅的争吵，让她第一时间想到这份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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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把它拿出来，没擦干的头发又滴下水，她怕不慎损坏纸质文书，干脆用干巾子把头发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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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院子没别人，只有秀秀在烧水，水图南把双手彻底擦晾干，坐在桌前，一点点拆掉文书的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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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载春秋轮转，让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娃儿，出落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同样无声无息地，也在这份官府文书上，留下泛黄的岁月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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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文书铺开细看，抬头便是让水图南心中一揪的三个字——“同老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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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逐字逐句把内容看到最后，看到字迹稚嫩却熟悉的落款，和怎么看怎么透着高兴气息的小红手印，水图南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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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轻轻抚摸过，那与她名字并排的另一个落款，眼泪不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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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粱”，两个字写得干净又秀气，就连按在名字上的拇指印，也是规矩工整的，和小水图南夸张的巴掌印，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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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愈发汹涌，悲伤却不知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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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上面的记载，水图南确定，在自己七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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