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的损失,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听说水老板的织坊,也出现生丝供应不足的情况,不知解决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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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图南放下竹筷,恭敬道:“虽各处皆有损失,但不会耽误朝廷发下来的任务,还请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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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这孩子,跟史叔父还见外呢,”史泰第拿出一副关切晚辈的慈祥模样,嘴里的话讲得非常好听,“我已经听说了,十五万匹生丝量,你现在还差十万匹,你们织造局的汤总管,被洪水隔在江北,一两个月回不来,你打算如何补齐这个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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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付雪妍签订五万匹生丝借贷的事,目前仅有水氏织造内部几个核心之人清楚,史泰第是如何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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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要么是织造里出了叛徒,要么是水家自己人卖的这个消息,水图南比较倾向于后者,那么,水氏织造被渗透到了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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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饭桌能坐下八个人,水图南挨着于霁尘,低眉垂目避开史泰第的视线,紧张得心若擂鼓,谨慎得两手心汗湿:“为保证按时交货,纺织最迟七月开工,生丝的事情,小民正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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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最后一刻,她就还有转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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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吃饭的任义村,举止不似史泰第斯文,甚至有些粗鲁,在史泰第话音落下后,他嘬口酒开腔,嗓门洪亮:“费那些精力干什么,诺大的国南,莫非凑不齐区区二十万匹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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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生丝?”别扭着喝粥的于霁尘,忽然从粥碗后面抬起头,肿着下嘴唇道:“我有呀,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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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史泰第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说我都忘了,霁尘手里有生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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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使老爷搭腔就是给脸,于霁尘更得兜着:“二十万匹生丝,我可以免息借给水老板,还是一次性到货那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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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欲言又止的“只是”,惹得快人快语的按察使任义村拍了筷子:“大丈夫有话当直说,莫得学那吞吞吐吐的犹豫样,叫人看了心生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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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于霁尘叠声应承,笑得满脸算计,“二十万匹生丝终究不是小数目,若要调用,还得给生丝那边的掌柜们,拿出个合理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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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图南亲耳听着生丝量,从十五万匹变成二十万匹,亲眼看着三个人你来我往,不需要她开口就把她彻底绕进去,气愤得简直想当场掀桌,可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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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不能掀桌,她还得心甘情愿陪着,应承着,因为陷阱不止在眼前,更在脚下看不见的地方,她若是一步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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