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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睡了吗?”这是明知故问。
“没。”陆骁闭着眼睛,低低地回他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奕宁翻了下身,“在漠北的时候,难熬吗?”
陆骁轻轻摇头,“还好。”
“是么。”
“嗯,比在陆家好。”陆骁想起母亲手臂上的伤痕,攥了一下拳头。
奕宁又沉默了,他还记得有一次陆宽带陆骁进宫来,只因陆骁行礼的动作不那么标准,陆宽就把他拉到角落里,用马鞭抽打自己儿子的手心。
那时他多大?十岁?十一?
陆骁也记起那一次,陆宽责罚过他后,就让他在那处院中待着思过,直到臣子们议事结束。
有一只纸鸢飞到院子的墙头,丝线卡在那,颤巍巍拿不下来。随后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就从朱红大门后露了半张脸出来,脖子上的长命锁轻响了一声,那只小手指了指墙头的纸鸢,对自己微微一笑。
他过了很久才知道,那天让他帮忙捡纸鸢的不是个小姑娘,而是皇帝的幼子。等再见时,长大了些的宇文奕宁站在陆家府邸前,面上没有了微笑,冰冷苍白地注视着抄家的过程。
“陆家的遭遇,全在陆宽一人。”陆骁这么说道。
奕宁没再说话了,合上眼,把小猫拢在自己臂弯里。
花灯受到热气的推动,不停旋转着。寝宫笼罩在这五彩的光里,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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