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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过掀开罩子打开琴盖，把关佳颜摁在琴凳上，扶着她的手放到键盘上：“是我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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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佳颜似乎并不意外，随手在琴键上摁了几下，钢琴发出杂乱无序的几个音符。她抬头笑着摸到谌过的手往自己身边拽：“能弹给我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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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过看着关佳颜小心翼翼地从琴凳上起身站到一边儿，也很干脆地坐下去问：“你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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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些经典的钢琴曲，别的都行，不然你来个《两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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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过活动了下手指，心里也莫名生出几分怀念的情绪来：“你别点了，我弹什么你听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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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佳颜做好了准备，然后就听见了节奏铿锵、激昂奋进的《时刻准备着》，就这还不够，谌过接着又串上了庄严恢宏的《国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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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而且谌过弹得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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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完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换衣服去上班，关佳颜甚至有点意犹未尽，追着问个不停：“你从小就弹钢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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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时候特长热，好多孩子都学好几样儿，我就学了钢琴和画画，不过都坚持下来了。”谌过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一边提醒关佳颜绕开茶几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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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爱弹这种曲子啊，是打算长大了参军进文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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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已经进了卧室，谌过一边把衣服递给关佳颜一边说：“我爸特爱听这种的，小时候厂里元旦联欢会，逼着我跟他同事家的小孩儿疯狂练习四手联弹《保卫黄河》，我们每回都能拿最受欢迎节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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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佳颜很好奇：“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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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过噗嗤笑出声音来：“一人奖一套习题册，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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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佳颜也跟着笑：“大人好讨厌，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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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最讨厌的是我爸每天六点把我叫起来读书，七点准时打开窗户让我弹一遍《时刻准备着》和《国际歌》。小时候这儿住了很多职工子女，因为我们父女俩楼里的学生没一个上学迟到的。”谌过嘴上说着讨厌，但情绪却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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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佳颜从上到下捋了一遍门襟儿，确定扣子没扣差行：“没人嫌你吵吗，钢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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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过也不做遮掩，得意地笑着说：“我爸那时候是厂长，嫌吵也没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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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收拾妥当开车去公司，一路上说说笑笑得挺开心，关佳颜还试着给谌过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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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灯的间隙，她推推谌过胳膊：“我给你发微信了，你打开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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