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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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呼喊让秦昭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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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在昏迷中，意识似醒非醒，手指屈起，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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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极痛的人体自有一套保护机制，保障躯体得以存活或慢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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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命于挣扎中闯出生路是刻进灵魂的本能，有些人的意志永远不屈服身体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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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偏要在痛苦里镗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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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这个人，他大概每一个毛孔都在说着类似“要清醒地活下去”这样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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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那双眼睛里的光熄了，也害怕那双眼睛里还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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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记事簿》里，秦昭最为这句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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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句是她放弃学医的缘由，而现在，她愿意为了后半句再次拿起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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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一定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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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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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盐水和双氧水被秦昭大致分成两份，毕竟不能像曾经实习那样，毫无顾虑地大肆挥霍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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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液体灌进碗大的伤口里，流转着将血污冲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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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条件反射，身子颤动着，痛呼被他咬碎在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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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见他这样便判断人并未清醒过来。她连忙用手肘压住他的腿，加速冲洗创口里的沙砾草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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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一下，麻醉药不多，我不敢浪费。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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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人反抗有些激烈，秦昭只好侧头轻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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