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缓走上前,查看高老大残破不堪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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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发疯一般喊出的话仿佛还响在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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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我们就有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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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央面如金纸,眸色幽深不见底,仿佛坠入梦魇,挣扎煎熬了许久,终是咬牙拽住那具尸身一把掀了起来,用力抛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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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便如同脱力般,踉跄着后退坐了下来,将头埋在膝上,从没有的无助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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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发生一切的裴昀,仍是神色麻木,面上无波无澜,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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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了,船上由三个人变作了两个。沉默,在这片海域之上大张旗鼓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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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第四拾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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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大死后,二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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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小舟顺风顺水不紧不慢的飘荡,入目所及,永远只有一望无际的天与海,单调亦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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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种种仿佛都被这片海吞噬了,混沌不清,支离破碎,分不清大宋蒙兀,分不清白昼黑夜,分不清梦境清醒,分不清今夕何夕,连生与死的界限都在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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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寒交迫,伤病交织,意志力在渐渐消磨,生命在无声流逝,终于,一切都要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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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央已不记得自己是第多少次失去意识昏迷过去,而后又清醒了,勉强睁眼望天,只见万顷乌云遮日,天光晦暗不明,让人辨不出是清晨还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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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头看向躺在身旁的裴昀,只见她双眸半阖,不知是睡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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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磋磨这么久,如今她面容粗糙,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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