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踏入崇政殿的大门了，她对这宫殿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分外熟悉。三年，弹指一挥间，一切分毫未变，一切已然地覆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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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垂首林立的内侍宫娥去向无踪，满朝文武各奔东西，富丽奢华的殿宇显得格外空荡，唯有正中央案前坐着那道熟悉至极的身影，他身着十二章纹天子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垂五彩珠，威仪肃穆，郑重其事。仿佛此地不是崇政殿，此夜不是兵临城下，而是祭天大典，昭告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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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昀的脚步悄无声息，那人本是侧身出神的望着右手边墙上某处，忽而若有所觉，他缓缓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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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桑田沧海，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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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赵韧率先开口打破一室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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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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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含笑，语气温和，如同过去在这崇政殿千百次的会面与觐见般稀松平常，如同三年前二人那场歇斯底里的难堪争吵，君臣离心从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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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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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昀张了张口，喉中发涩，眼眶发酸，低哑着嗓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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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救驾来迟，还望官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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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口口声声说着忠君报国，可每到关键之时却总是慢一步，晚一步，错一步，乱一步，终是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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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韧轻笑一声，似是释然，又似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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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早亦或是来迟，又有何干系？国朝兴衰，社稷兴亡，岂是一人能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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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也全然错在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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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往事，朕做错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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