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裘明受着,表面老老实实的模样,刻意忽略脑海内某只球张狂的大笑。
光滑的石凳上,佩吉慢慢悠悠地晃着头,嘬一口果浇,畅快舒气道:“我像你一样嫩答答的时候,这里就时不时发起大大小小的海斗,兴风作浪,没几日安分,待我三十多了,甚至有次旷日持久的,那才叫暗无天日哩,如今这点场面,嘁,小巫见大巫。
“在这吃人的海上,人类并非戏台上的角儿,你哪怕陷里面了,也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那群岸上的人自恃道途遥远,觉得远水浇不垮他们,肆意激怒水里的鱼鳖,呵,早晚得吃亏。”
裘明耐心等候,见他闭了半会儿气,应是说完了,适时提问:“岸上的人具体是哪些人呐?”
佩吉老大爷撩眼皮子,瞟他几眼,抿口酒:“东边大陆的人呗,听闻其中有个贤者纠集大批人马来抢自个逃跑的御兽,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人马没了,御兽死了,本人落得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哈,没本事还瞎整活,可笑。
“另一家嘛,就是最东面那个,仗着自身豪强四处多管闲事,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得插它一蹄子,好端端的都得给折腾出事来,最后弦月受罪,他们呢?拍拍腚子走了。”
谈到两家势力,老大爷明显都甚是不喜。
魂球和布灵戳裘明。
裘明察觉了,无奈地装出老好人的样子,尽量以局外人的语气续道:“我听说另一家好像是要救人。”
“救人?”佩吉重复一遍,一半出乎预料,一半则略微不屑,反问,“地位很重要的人?还是很有钱?”
裘明还真没想过如何回答,含糊其辞道:“这就没听说了。”
佩吉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年轻人,你被诓了。家里大了,人心会肥,而人心一肥,就会想往外飞,要往外飞,就得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翅膀,再赶走其他占窝的人,你瞅瞅天下哪里不是这样?”
“我没异议,您老说得没错。”裘明答道。
这确实是少有的实话,细想兽阙海一役,宣小脑也许真是出于好心,但往后的扯皮、推诿、辩论等口水仗——通称为外交——事态不可能单纯。
只不过裘明一向讨厌这些琐事,而宣小脑也好,小雅也好,乃至珊蓝、余韵等人,都对他的行事风格心有余悸,委托他时不约而同地推掉了所有相关的事务,他也乐得清闲,因而不很了解。
魂球、布灵和马烦倒是觉得自家御使相当适合,但被裘明无情剥夺了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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