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兽笼边的残局还没来得及收拾。
“公公。”周兰湘听在时序跟前,仰头看着他与时归。
时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只管搂着时归,连问她一句的意思也没有,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就这样遭了挫折,周兰湘有些无措。
几次不成,她的眼眶又是红了,两只小手拧在一起,差点将食指拧出麻花来,她深呼吸几次,重新看过来。
想她在宫里是何等娇蛮,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向人道歉的时候。
然这一遭道歉的话说出来,她并没有感到什么难堪,反而心口积压的郁气倏尔散开,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可皇后前不久又告诉她,阿归刚没了娘亲,正是伤心的时候,为了阿归好,就应该少在她面前提起伤心事。
周兰湘似懂非懂,却牢牢记住了母后的话。
“时归,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或许是不好意思,又或者还是委屈生气,她没有直接去看周兰湘,只偷偷看了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挪开。
可时归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能把“没关系”说出来。
好在她不说话,旁人也没有强求。
其余皇子皇女也被皇后打发走,最后只余下帝后极时序父女。
“今日之事,皆因兰湘顽劣,她既做了错事,断没有轻拿轻放的道理,公公放心,朕会给你、给阿归一个交代的。”
“如今阿归正是害怕的时候,朕也不好再留你们了,且等日后入官学进宫时,朕再请你们父女二人用膳。”
时序到底是太监,皇帝总要考虑更多。
何况他也给出承诺,无论时归在外面的身份如何,只要入了宫,断不会受委屈,堂堂司礼监掌印的亲闺女,也断没有能叫她吞下的苦果。
体谅到他还抱着女儿,皇帝特意为他传了轿辇,一路送到宫门口,宫外也准备了马车,全程护送他回到时府。
马车上。
但事涉宝贝女儿,他用起伤药来毫不吝啬,满满当当的一罐,只用了这么一次,竟直接下去三分之一。
她坐在阿爹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
身上的痛楚没有了,她的心情也一点点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