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衍才一抬头,一滴水珠便剔透地滴在了他的额头上,顺眼眶往下滑。旋即更多的水珠落了下来,天边漫过一声惊雷,浓夜深沉,云层翻卷,方才还闷闷的黑夜此时更是暗淡,暗淡且cha0sh。
老道士一看就要下雨,卦也不卜了,闲扯也不扯了,方才的“看公子面善”此时倏然被他抛到了脑後。只见他抱着那油腻腻脏兮兮的破毯子,一张麻布将地上j零狗碎的法器一卷,翻爬起身转身就跑。
又一声惊雷漫过头顶,临衍心道不好。此时没了章家下人房的那几片瓦,自己孤零零一人孤身在外,只怕要被淋个落汤j。他越是这般想,站起身才拍了拍k腿,那大雨便越发倾盆一般地泼洒下来,将他浇了个里外通透,明明白白。
临衍好容易寻了个看起来乾净些的屋檐,然而此时已没什麽用处。他衣衫尽sh,麻布衣贴在皮肤上,既粘且冷,里里外外地难受。临衍无奈之下,又往屋檐下缩了一缩,这一缩,恰好碰到了人家的门把手。
临衍犹豫片刻,想,自己总不能当真杵在这里挡着人家的道。他犹豫片刻,不得不淋着雨,直迎着风雨中咆哮席卷的风声,裹紧了衣服另寻一个避雨之所。
待临衍好容易寻了个不大不小佛寺,寺中大门紧锁,他只好站在朱门前的一方小檐下怂兮兮地缩成一团。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雨势渐收,春夜依旧深寒。临衍打了个喷嚏,r0u了r0u鼻子,身後木门传来动响声。
临衍被他这话搅得甚是莫名。他怔怔然随那小沙弥往佛院中走,佛寺外电闪雷鸣,寺里的雨则仿佛温润了许多,不再那般咄咄b人。
正殿中供的罗汉金刚怒目,甚是吓人。好在总算有了一处可以栖身的屋子,临衍心头感念,朝小沙弥道了声谢,一回头,却见那小沙弥早不知所踪——这莫非给自己撞了鬼打墙?
殿中罗汉依旧怒目俯视众生,其目光炯炯,甚有威严。临衍虚拜了拜,脱下外套,又忙关了窗,扯了一块垂在角落里的破布帘子将自己一裹,缩到墙角。
当真是落魄江湖之人,连老鼠都嫌。
正当此时,他听到有人敲了敲窗子。临衍忙扯过自己放在香案上的衣服,草草一披,小心翼翼往窗子边上走去。
临衍y着头皮将窗子掀开一角,窗外飞进了一只纸鹤。纸鹤上头凝着柔暖的白光,即便外头电闪雷鸣,纸鹤却浑身g透,不沾一丝水迹。
信中寥寥数语皆是关怀,丰城之事复杂,万万小心为上,落款两个字,怀君。
“……在下,来此避雨。”临衍忙朝人家一拜,道:“叨扰之处,还望海涵。我待雨一停就走,绝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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