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正cha着腰同茶棚主人讨价还价:“昨天五文钱一壶,今天就涨到了十文,你怎麽不去抢!”那人嗓门大,众人皆抱着手臂往这边张望,他的左眼一个丑陋的瘤子,头上挂着个绳,绳子末端有一枚小小的八卦。
北镜愕然:“那就是你们提过的……”
该作何表情。
明汐话音未落,只见那道士挤开围观众人,气呼呼地将茶壶往众人桌上一顿,大声道:“几位恩公不好意思,小人无德,我也无法同他讲道理。”
要说老道士对临衍之变化也甚是讶然,前日相见之时他还是个t1an着脸蹭人家两碗馄饨的江湖不归人,此时这绦紫白新的道袍一换,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甚是有那麽些意思。
“哟,这位姑娘倒是没见过,一起的?”北镜眉头深皱,老道士浑然不觉,点头称赞道:“几位都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失敬失敬。”言罢又自顾自对临衍道:“我那日给了小侠卜了一挂,怎的,我可有说准?”
临衍却一反常态,cha口道:“好,那便劳烦先生。乙丑年……”临衍一边说,只见那老头从他的破布兜里抓出一把g透了的包谷粒,往桌上随手一撒,拍了拍手,叨叨:“天地英灵,太上祖宗保佑……”其胡言乱语,令众人不忍直视,明汐初时头大,此时却越听越是迷糊。
“破!”随着老道士这一喊,众人一愣,皆看着他。
“你胡说八道说些什麽!”明汐拍案而起,临衍拉了他的胳膊,又朝那老头抱拳道:“多谢道人提醒。明汐,坐好,不可忘言。”
先掌门jg通易学,这亲传弟子的命格他却是从未在意过,其中曲折缘由临衍倒也未曾问过。
雨意似是缓了些。
众人一一应了,面面相觑。这又是哪出?
有什麽好愁的呢?师门里兄友弟恭,手中长剑匡扶大义,师父墓碑前的长明灯还亮着,而後山处常年不灭的烛火……他没由来地想起那间供了师父灵牌的茅草屋,和灵牌前氤氲的浮香。
骤雨初歇,仿佛由绵雨横江到风清气爽不过片刻光景。再回过神,却是北诀跳下渡船,在厚木板铺成的渡口上一面同船客们拥挤,一面手舞足蹈,c着他的大嗓门朝众人喊:“师兄!师姐!我给你们买了吴月斋的桂花糖糕!”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明汐想。
但这桂花糕是沾不得水的,沾了水,椰子泥便同糖糕子黏在一起,其形貌质地就颇为类似某种不可言说之物了。
老天爷素ai作弄少年郎。
这还不算,府小厮凤绥,是不是你们的人?”
“……阁下还真敢开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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