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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黑，隐隐透着点灰白，看不清周围，但可以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和药味，随后几道脚步声靠近，有人围在身边低声交谈，温然却无法捕捉到人影。

他问：“为什么不开灯，现在几点了？”

过了片刻，他听到顾昀迟的声音，很低又有点哑的：“下午了。”

他感觉到顾昀迟附身靠近，指腹很轻地在自己的眼尾抚了一下：“让医生帮你看看。”

医生上前，撑着温然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测试他对光线的感知度，又询问他身体其他部位感觉如何，温然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一照答。

什么也没有问，温然隻说：“好的，谢谢您。”

“嗯。”

他将手从顾昀迟的掌心里抽出来，自己慢慢挪下床，脚尖在地毯上点了几下才找到拖鞋。

“我牵着你。”顾昀迟说。

这顿饭和平常似乎没什么不同，温然吃了很多，碗里的饭菜解决得干干净净，但顾昀迟知道他今天的食欲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吃过饭休息了会儿，在顾昀迟的陪同下，温然去接受更详细的检查。检查腺体时他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任凭仪器探头在自己涂抹了凝胶的后颈上慢慢地来回移动。

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过了二十几年的正常生活，一瞬彻底陷入黑暗，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无法立即接受与习惯。

也想逃避，逃避昏迷前陈舒茴提及的那件事。

温然闭起眼睛，没过两秒又睁开——虽然现在睁与闭已经没什么区别。他问顾昀迟：“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呢？你昨天说今天体检完就带我去见339的。”

“真的吗？”温然有点高兴和意外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又要住很久的院。”

温然就这样满怀期待地牵着顾昀迟的手闭上眼睡着了。

大概过去半小时，顾昀迟回来了，温然正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个很小的收音机，有些开心地和他说：“护士帮我拿了这个，可以听新闻还有电台。”

顾昀迟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告诉他：“隔壁病房的老头也在用这个。”

通讯器在他们对话时响了好几下，温然往后躺了点：“你先回消息，我等你忙完。”

天黑了，病房里隻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黄，温然靠在枕头上，白皙的皮肤显现出一种温润柔和的质感，乌黑的眼睛空空注视着前方，因为无法聚焦，显得有些迷茫。

就像看着七年前和所有资料一起交到手上的，十多岁的温然在研究所和医院里的监控视频片段。

这样孤单的实验品般的生活，温然过了整整四年，为了被改造成与素未谋面的alpha有着高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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