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一条林荫道,停在温家老宅的花园大门前。雨小了一些,温然开门下车,抬头望向那栋明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行过维护保养的黑白色别墅楼,孤零零矗立在细雨中,有种荒凉的衰败感。
“好。”
“芳姨。”温然先打了招呼,说,“没事,我自己来。”
芳姨便拎着行李箱带温然上楼,黑胡桃木楼梯已经有些年头,脚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温然环顾一圈,挑空的客厅空旷冷清,十多米的吊灯暗着,像一隻从屋顶倒挂而下的、黑黢黢的巨兽。
“谢谢芳姨,那我先去整理东西了。”温然对她笑笑。
房间不大,床、衣柜和书桌,简单的摆设,窗外是一棵枝冠舒展的蓝花楹。温然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树周满地蓝紫色的落花。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芳姨站在房门口,问:“饿了吗?我去煮碗面条吧。”
芳姨的视线在温然脸上停留了两秒,才笑着说:“不麻烦,做好了我叫你。”
出院前的各项检查表明他的腺体已经开始像一个正常器官一样运作,能够分泌且散发出微少的信息素,只是温然自己从没有闻到过。
长时间的飞行让腺体变得肿痛,但温然隻放松了不到半分钟就重新戴上颈环——陈舒茴曾要求他最好连睡觉都戴着颈环,要完全适应它、习惯它,就像坚信自己从出生就是oga那样。
于是他从七岁起就戴上颈环,扮演一个合格的oga。他几乎不去学校,没参加过任何一次集体体检,去年一整年他都待在研究所里,按照医生制定的食谱和药物,将自己变成一具适合被植入人工腺体的身体。
温然想起刚刚芳姨看着自己的脸时出神的表情,大概也是回忆起了那个死去的小少爷。
温睿比他们早两天回国,看装束也是刚从公司回来。温然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时他抬了一眼:“怎么又穿这种不合身的破烂,你妈都不给你买衣服吗。”
只是小了点而已,毕竟是两三年前的衣服,从去年到今年他一直在穿病号服,对新衣服毫无需求。
“不用了吧。”温然现在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阴沟老鼠,恐惧人多的地方。虽然老鼠比他有活力,但内核或许是差不多的。
他站起来,路过温然身边时拍拍他的肩,神秘又不正经:“明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在门口等候的侍应引导他们上电梯,进入一间包厢,餐厅区坐了几个alpha,正抽着烟在聊天。
“没哪儿弄来的。”温睿带温然在桌旁坐下,“这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