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触即发,没多时,两方人马自高坡冲下,一面策马狂奔,一面高声喧嚷,对骂的双方犹如两涌滚滚江潮交汇,水溶于水,分不清敌我。
战阵被冲散,营旗被砍断,短兵相接,头颅滚滚,漫山遍野被鲜血洗刷,到处都是断肢残骸。
尸山血海,这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温月的铠甲、脸上、头发全溅满了鲜红的血液,她双目赤红,带着无尽的杀意与恨意,四下劈砍。鲜血顺着温月冰冷的头盔滴落,染在她的眼角,像是一滴血泪。
温月要把浑身的力气都挥霍在战场,她很卑鄙,她才不管哪些是巴苏的人,哪些是冒昆的人,她只是以公谋私,手痒想杀人。若非这些野心勃勃的夏人胡敌执意要入侵中原,她又怎会失去家园,她又怎会顶替圣珠公主和亲出塞,她又怎会和容山隐水火不相容到这个地步。
她失去了所有……
浓烈的恨、愤懑的怨,都融入温月每一次挥刀中。
将士穿上甲胄、手持沉重的兵器,上阵杀敌本就动作笨拙,哪里如温月一般身轻如燕。他们及不上温月武艺高强,又没有她那等刺杀的敏锐眼力,待他们提刀防守时,脖颈早就被细细薄刃割喉,失血身亡。
巴苏不愧是草原第一勇士,明明他势单力薄,但在温月帮助之下,竟也能和冒昆的人马打个有来有回。
可时间一久,巴苏的军队还是露出了颓势,冒昆的人马越来越多,而巴苏的援军迟迟不至。
巴苏麾下的第一大将咬紧牙关,他回头对巴苏道:“可汗,你和王后先走,我们善后拖延!”
方才战场上那么乱,部曲们并不知道,他们许多弟兄甚至死在王后的手上。
巴苏不肯后撤,可没多时,流星一般的火箭编织成网,带着凛冽风势,从高空坠落。触碰上雪地的一瞬间,被冰霜滋灭,冒出黑烟。
此地不宜久留,容不得巴苏抵抗了。温月跨上他的马,反手将匕首没入马臀。健马吃了痛,扬鬃嘶叫,撒开四蹄,没命狂奔。
温月帮巴苏做了选择,巴苏也并非优柔寡断的人,当即勒缰控马,往没有被冒昆围困的后方奔去。
火箭还在不断射出,凛冽如风,直逼巴苏的后脑。就在箭矢将要贯穿脑壳的千钧一发之际,温月挥刀,拦下那一支铁弩射出的黑羽箭,可没等她放下心,第二支箭矢接踵而至,温月为护巴苏,一时不察,手臂被长箭刺穿,尖锐的箭矢刺破肌肤,鲜血噗一声涌向巴苏的后颈,滚烫的触感令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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